【红茶会】废物美人是事业批（3）

*追妻火葬场金主sir →不挑手段的屑情人耀←USA年下小狼狗

*全文戳合集

见过有社交牛逼症的含羞草吗。

用“含羞”修容人太过娇矜，放在青涩姑娘身上才合适。可高攻低防的矛盾性子，在亚瑟看去就是王耀本人。

某种程度上也算活得真性情，而亚瑟更愿意称之为白痴，因为王耀做事既不会掩饰市侩的目的性，又不考虑后果。

遇见了喜欢的人就要冲，被人反撩一下就会傻掉；缺钱了会勾住人的脖子直接要，跟他说做狠一点数字翻倍，他又怂得缩回去想装睡。

这已经不算高攻低防了，是防御力压根为零。作为艺人，这对他的演职生涯只有坏处，再这样下去迟早要被居心叵测的人骗走，到时候哭都找不着好地方。

亚瑟不是刻意要在分手以后让人去盯王耀行程。

分手之前也吩咐过司机和管家。

了解他的工作作息而已，怎么了，侵犯隐私？有意见可以法院见。

亚瑟径直穿过公司走廊，步速比往常稍快。前台实习生起身向他问好，他只扫了一眼对方匆忙扣下的手机。

跨进办公室之前，他叩了叩门外助理的桌子，问：“那群学生还有多久结束实习期？”

这情报不在助理工作范围之内，可她不敢答不上柯克兰的话。小姑娘飞速运转大脑，调动出在茶水间听同事聊天的内容，最后小心翼翼回答：“挺快的，下周结束他们就该回学校了。”

“很好，转告前台那两个菜鸟，”亚瑟的语气不像玩笑，“再敢在公司刷无聊视频还外放，人事部就会休个年假——在他们急盼实习证明的时候。”

老板说完转身走人，留下小姑娘一人在门外懵圈。

准确来说是心有余悸。

实习生外放的视频的时候，她也凑过去看了一阵子。

真要是“无聊视频”，小女生才懒得看。

那是个剪辑合集，里面是王耀在节目上的各种镜头，分活动排开整得像唱跳爱豆的站姐发直拍，最近在网上很火。

助理看王耀还算眼熟，柯克兰疯批式加班的时候他来送过吃的。估计是没打招呼偷偷来的，不敢进公司只能等在门口，在平安夜的寒风里站了半个多小时，还被路过的酒鬼揪了一下后领，问小狗出门怎么没戴牌子，需不需要爸爸带你睡个温暖的床。

估计王耀当时挺无语的。本来顾忌柯克兰在工作不好打扰，想表现得懂事点才一直忍着冷风在外面等。哪料到最后被陌生人的话破了防，打柯克兰的手机还没人接。小明星一冲动把电话打进柯克兰办公室，准备告个状就潇洒走人，洋鬼子节爱过不过。

柯克兰撂了电话直接下楼捞人的表情，助理和陪同加班的秘书到现在都忘不了。原来世上还有比过节加班更让人沉不住气的事。

那是助理第一次在线下见到王耀。没过多久听小道消息说，老板和小明星掰了，看不出谁甩谁。

怀着一点八卦心思，早在几天前助理就从首页进视频看过，觉得踩点镜头转得丝滑，还拉着秘书多回顾了一次。

希望老板路过的时候，前台妹妹没有在放某综艺的部分剪辑——王耀被草莓酸到，直接把剩下的一半塞回美国小哥手里，而对方顺势就吃了，还乖乖去把签子扔掉。

事实上亚瑟看到了也不会多说什么，娱乐圈子，一半的互动是作秀。认识王耀之前，对方搞过多少段光明正大的桃花，又有哪次是认真对待的。

真情实感的不是台上的演员，是台底下的观众。

尤其是最近几个月，一部悬疑网剧能让看客们折腾出花来。终日挂顶的除了剧情讨论，无外乎王耀的长相如何清冷纯情，专注探案不搞腻歪的气势有多吸睛。

而王耀居然真就配合得上礼貌而疏离的设定，握手前总是记得摘掉手套，上楼梯会体贴走在超短裙女孩的前面，红毯合影永远维持着绅士手，不会真搭在谁身上。

都是人设罢了。值得嘲讽的是观众喜欢他高岭之花，又喜欢对他报以幻想，指望他绝情又深情，做最完美的梦中初恋情人。

亚瑟遥祝他们能接受“初恋”被人搂坐在腿上喂过糖，仰着角度湿吻，无数次。

换做以往，他是不屑主动去看娱乐新闻的。最近是车载电台先动的手，硬往他耳朵里灌王耀如何剧里剧外纯粹如一，还会反过来照顾身边的工作人员。

如果弗朗西斯有空兼职去当作家，他出的第一本书一定叫《如何用3句话让前金主给我家明星换18个助理》。

算了，也没那么夸张，亚瑟只默不作声地换掉两个，太频繁了会被怀疑，他自己也清楚。可再次看见生活助理和王耀撑同一把伞雨中漫步，亚瑟又想搞掉合同让人滚蛋，还好被弗朗西斯一声嘲笑止住了手。

“作为王耀的经纪人，我有权认为你插手更换王耀亲近的工作人员，有碍于他日常生活。”

嘴上给了个正经理由，弗朗西斯在心里笑亚瑟口不对心还蛮不讲理。

没及时给王耀撑伞的助理让他不乐意，撑伞的时候跟王耀一起站在伞下的助理他也不乐意。请问这是有什么大病，在医保范围内吗？人家助理的工作内容是照顾王耀日常，不是照顾亚瑟·柯克兰的心情。

亚瑟听后一气之下……决定不在车里听电台。反正主播过于标准的发音他也不喜欢，机器似的没人情味。

但是闹心的事从王耀翻红以后就没停过。

代言、街拍、杂志封面，以前的王耀还会挑剔两句，暗示亚瑟自己只想在剧组花时间，想留作品。

现在倒是不挑食了，工作接得不亦乐乎，随便发条动态就会被捧上天，忙得再没联系过前金主，一举打破了七天不找亚瑟还信用卡的记录。

断了金钱纠葛，那确实是分手了。

但是亚瑟侧面示意过弗朗西斯，有需要也不是不能开口。

生意人的鬼话听个乐就完了，弗朗西斯没替王耀当真。直到他看见王耀新搬进的屋子里，摆了一套Nicoline旗下的意式纯手工沙发，才意识到某人没开玩笑，是真对前任做慈善呢。

只可惜这位英伦慈善家没考虑王耀目前的薪资水平，还没阔绰到抬手就买下一套高级公寓。整个客厅因为多出的家具拥挤起来，让艺术审美颇高的法国男人没法容忍，生怕王耀走几步就跌进挂画上的山沟沟里。

对付过分的奢侈很简单，弗朗西斯用了极简主义的处理方法——在王耀工作结束之前，请人把碍眼的东西扔出去。

一切如常，王耀压根不知道这么回事，而亚瑟只听说对方照单全收，然后继续赶通告当工具人，赚流量收鲜花，接镜头怼腰的广告拍摄，穿跌底线的撩人衣服还不系好该死的扣子。

可要是只能给王耀一条建议，亚瑟选择劝他别在这时候新谈恋爱。

如果他还在乎自己的职业发展，就别向以前追人那样，脑子一热就乱来，千里迢迢送人头也要送个对的人。

琼斯能算个什么好人吗。

一个多出了点风头的新秀，被公司盘盘剥削下来，手里攒的钞票可能刚够养大一对双胞胎吞金兽，跟他在一起不知道王耀图什么。

安排盯梢的人汇报消息称，王耀一大清早就去了琼斯参加的公益活动，穿普通款式的长裤卫衣，戴宽檐帽子，口罩也是最不显眼的颜色，最后架了副黑粗镜框装路人。

亚瑟抬眼看了几行活动内容，野外环境保护再顺便给花浇浇水。啧啧，够有意思的，挂牌认领小树苗之前，还能凭证让琼斯先生签个名。

比起参加这种活动，分手前的王耀宁愿抱着减脂餐烂死在床上，不出门的时候卧室窗帘都不拉开，美其名曰防晒。

这种人怎么可能突然愿意跑出去种树。

无非是为了去见一眼阿尔弗雷德。

“去问问弗朗西斯，知不知道他管的艺人现在在公共场合乱窜。”亚瑟揉掉活动介绍的宣传单，抬手投进垃圾桶里。

“他要是明知道还放任，就赶紧自行辞职滚回家，他不适合这份工作。”

话音未落秘书立刻翻起通讯录，却听见上司依旧态度恶劣：“他要是连人乱跑了都不知道，就替我祝他下一份工作找得顺利。”

事实证明，前金主先生还算了解王耀一半。

能选的话王耀当然不愿意顶着个大太阳，跑去参加别人做C位主咖的活动。

他自己还担着琐碎的通告没跑完。用亚瑟的话说，自降身价一次给那些杂牌时尚刊做模特，以后只会更多杂鱼追着咬，从此观众看见你就觉得平价亲民。

再想转型就难了。就算十多年后有机会鲤鱼跳龙门，大家也记得它以前只是条鱼。

亚瑟当时在餐桌边，扯掉王耀系浴袍的带子把人往桌子上带。没等人家反驳自己多久没接工作，他上手就抽走了杂志社在签合同前给送来的样刊，后面也没给王耀精力去找那本书被丢去哪了，事情不了了之。

那时候王耀只觉得亚瑟刀子嘴刀子心，以及明里暗里插手别人的事业。

现在倒是认同他讲的有点道理，可惜王耀等不及十年后被顶尖媒体人发掘，他需要曝光量，现在立刻。

在事业重回一线如日中天之前，谁来碍事都不允许，恋爱都算有降低智商风险的闪失。

不想显得世俗可他确实发现，金钱、名气都是身外之物，越身外的东西越让他享受。

除开刚出道的时候，在张扬傲慢的年纪染了些荒唐绯闻，王耀身上确实挖不出别的黑点。

只有王耀自己清楚，与其说是珍惜羽毛，不如说他太舍不得镜头和称赞扑过来的快感。在校时他习惯当老师的宠爱学生，进社会了也想要月亮奔他而来。

说他虚荣他也不会生气，虚荣是世界背面的最高级的快乐。

可惜这个“别人的活动”，中心人物是阿尔弗雷德。王耀不仅自己去了，怕这偏僻地方鸟都不来，做公益却没号召到几个活人让阿尔弗雷德尴尬，王耀还请了身边的工作人员一起去，给阿尔弗雷德撑面子。

与亚瑟的推测不同，王耀只是想还点人情，没有半分骗钱骗感情的打算。

送王耀去活动现场的路上，弗朗西斯还说他过于敏感，太在乎别人无意间散发的善意，明明琼斯也不是惦记人情债的家伙。

如果王耀没有被助理拉去看阿尔弗雷德新作品的点映，没有听见这坏心眼金毛站在台上，活力十足地说“感谢大家支持，感谢王耀学长一直以来对我的信赖和鼓励”，王耀才不会下意识多去关注别人。

主持人问阿尔弗雷德，王耀都怎么鼓励过他。阿尔弗雷德眨眨眼，在“秘密”这个答案脱口之前，突然朝着王耀的方位看过去。

然后他说，王耀学长会在外、人面前给我找台阶下，还适时帮我“调整”领带。

某几个词像报复一样被一字一顿吐出，哪怕想炫耀的对象并不在场。前排的小姑娘并没注意到偶像哪部分咬字奇怪，还在为阿尔弗雷德最后的营业微笑使劲拍朋友胳膊，说她看见小虎牙了。

可能在场只有王耀记忆复苏笑不出来。仔细一想这不是阿尔弗雷德第一次在公开场合夸人，只要遇到轻松随意的问题，“王耀学长”四个字都会不经意地出现，在阿尔弗雷德嘴边遛一圈。

有职业敏感度的业内人都快以为弗朗西斯给他塞过钱，让他帮忙把王耀正讨喜的干净校园人设再加固一层混凝土，在观众脑子里立牢立稳。

事情的走向也确如阿尔弗雷德所愿。热剧和人设为王耀护航，翻红之路比想象中轻松得多。

“看看，都说你多虑了，”弗朗西斯躲在树荫下抽烟，“就算这活动开在宇宙坍缩现场，狂热粉也会自费船票亲自赴死。”

抵不过被王耀抬眼瞪过来，弗朗西斯无奈举手做了个投降姿势：“好吧我道歉，是我举例不当说话过分。但话的意思你总该懂了，今天咱们就先回家去？”

王耀没吱声，向台位上方望了一眼，大明星正傻乐着杵在那发言。

“惊不惊喜，高不高兴？你最敬爱的小王学长来给你捧场了。”

口罩没摘，王耀说话又轻又快，听起来黏糊糊的，仿佛需要被人主动凑近一点。

看见王耀老实排队到自己面前，等着自己给他签名，阿尔弗雷德说不清心里几种情绪，只确定维持了两个小时的表情管理有点管不住了。

原本真是个惊喜，可惜“天机”早早被人泄露了。

弗朗西斯早就看不下去自家艺人排队的样子，天气不热不妨碍太阳晒人，时不时路过的工作人员还会擦肩把他的宝挤一下，谁看了不上火。

知不知道这捂得严实的家伙最近要进组，万一晒坏了得赔几百万违约金，算谁赔呢。

抱歉，第一反应是提钱确实肤浅了。

但这没有解决办法，只怪跟王耀搭档太久近墨者黑，没把浪漫细胞传给王耀，反而被王耀的金钱观狠狠熏陶了一把。

犹豫再三，弗朗西斯还是拉住了阿尔弗雷德团队的助理，问说能不能让自己手下的艺人插个队，实在看不惯王耀勤勤恳恳地任性了，让他走他又不听。

对方答应得利落，反而是王耀一口拒绝，站在队里跟后面两个男生聊天，看上去三个人都是压根不关心娱乐圈，但要帮女朋友排队要签名的小苦瓜。

“工作人员可是跟我告状了，”阿尔弗雷德给王耀签名的时候低低说，“见我为什么要捂着？这可是公益活动，你来露个脸，说不定还有记者发文夸你。”

“没必要，我又不是真为了来当地球园丁，”王耀环顾四周后坦诚，“热衷环保的标签我可贴不起，以后踩到草坪都要被骂三年。”

今天的活动不大，又缺乏特别的娱乐爆点，现场来的都是小报媒体，比起正向宣传效果，被随便写写的可能性更大，最后反而要被猜测是买了通稿，得不偿失。

“签完了我就先滚了。”王耀打量了一眼字迹，像确定这玩意保不保真似的。

就在后面的兄弟等不及凑过来的时候，王耀突然又问，你这签名可以转手卖到钱吗。

“……不知道。你也不许试。”

阿尔弗雷德发现自己永远不知道王耀在想什么。

要不是还在工作中，他想问王耀能不能贴贴额头，传递一下脑电波。

“我要是你肯定卖，”王耀边说边给下一位腾位置，“想看看自己的市场价。”

后面的哥们噗呲一声笑出来，一胳膊肘捅到王耀背上，问他怎么敢卖签名，不怕被女朋友收拾吗。

王耀被突然的冲击怼了个钝痛，一个趔趄差点把帽子抖掉。确认口罩好好戴着以后，王耀回应起来也不客气：“不好意思刚骗你们的。我中意的人只喜欢泼我冷水不喜欢我，早分早爽下一个更乖。”

王耀自认说的是实话。泼冷水而已失恋而已，这没什么可扭捏的，掰开了回想几次都会脱敏。如果事业需要，他甚至可以多承认几次，最后开档聊天节目转型做鸡汤角色，把眼瞎事变成赚钱事。

可他大概说得太轻松语句太流畅，被人以为是胡诌耍帅，眼看着又要挨一下正义重击。

……第二下打没挨上。

难得见阿尔弗雷德的手比脑子更快一步，猛地把王耀拉开。

“第一，别在hero的场子聊前任。”阿尔弗雷德几乎以为自己回治安混乱的故乡小镇，四轮盒子和飞车摩托互蹭铁皮，曲棍球棒擦过耳边会带起一阵铁锈味的风。

那风挺刮人耳朵，走的时候也飒爽畅快，想做什么就直接去了。

于是阿尔弗雷德到听到自己说，“第二，被胳膊肘捅到真的很疼，你打算怎么还回来。”

TB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