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红茶会】白雪公主杀人事件

*预警：黑童话该有的黑，童话该有的疯。是性转，燕中心。

听过白雪公主的故事吗。

听过白雪公主与猎人的故事吗。

听过暗恋过王后的白雪公主与猎人的故事吗。

“只给你讲一遍哦，”王春燕拔出插在他身上的刀，“我赶时间，什么多余的话都不要问。”

—01—

王春燕没有雪一样莹白的肤色，没有血一样鲜红的嘴唇，头发也不是乌木那样黑亮。

第一次参与打猎的艾米丽问：“那她的封号为什么是白雪公主？”

“因为国王喜欢冬天。”老猎人瞄准了鹿，下午进宫觐见，手里不能空着。

“陛下喜欢冬天……那为什么公主的名字叫春燕啊？”

“因为王后痛恨国王。”

春天是对国王的叛逆，春燕也是，上一任王后更是。

可国王听到王春燕的名字，只不耐烦地挥挥手，让抱着小公主的女佣滚回王后寝宫，自己转身去参加女巫举办的舞会。王后去世没多久，新王后罗莎就进城了，长长的车队里，只有一辆马车没被金银珠宝装满。

大车厢里载了一面魔镜。就是它跟新王后说，你是天底下最美的人。同时跟国王保证，她真的最美，娶她不亏……我的意思是，你该收收性子了。

偶尔有大臣仗势欺人，在背后笑王春燕，说她是盗版的白雪公主。可王春燕不在乎，盗版的是白雪，不是身份。

她是货真价实的公主，也是唯一的公主。在某个年纪会遇见喜欢的人，最后嫁给一个从没见过的王子。

国王不喜欢听王春燕咿咿呀呀地讲话，甩开她握上来的手，让她别想那么多。王春燕又看了看后妈，新王后戴着耀眼的皇冠，气质斐然，什么都没对小公主说，只勾唇对她笑了笑。

王春燕用力挤了一个可爱的笑容，对她甜甜地笑回去。

—02—

白雪公主偶尔在想，生母早点去世是好事。

尤其在国王家暴的时候。

有时候是因为政事，端庄的国王也需要找地方撒气；有时候是因为她们哪里比不过贵族家的女士，一国的君主不该跌了面子。

随着年龄的增长，老国王不再扇王春燕的耳光。那张脸能赚个好价钱，而且看起来一年比一年值钱。

也许是五座城池，也许是新的资源。只要邻国的王子来娶，利益可以再谈。

王春燕再也不找国王陪她读书了，跟罗莎游园的时候也不叫他——国王不需要亲子活动，他更喜欢待在自己的书房里，屏风后面有一间暗室。

佣人不注意的时候，王春燕偶然间进过一次。阴冷潮湿的环境不适合明媚的姑娘，里面的器具更让她头皮发麻，就算是巫师也解不了那样的黑魔法。

不干不净的东西，被整片大陆命令禁止。

国王醉心于此，还没有研究成功。可王春燕看着墙上的血迹和角落里的肉块，就知道国王不计一切代价。

从此王春燕厌恶他在国宴上虚伪的笑，更厌恶他总给自己定厚重的礼服。

长袖裙子到夏天就变得不好看了。

只能遮住胳膊上的淤青。

拖地的裙摆被大号裙撑支起，走路的时候王春燕感觉自己像个蛋糕。

这时候的大臣们倒没那么多闲言碎语，因为新王后也这样穿，他们还以为是个潮流。你看看，现在的贵族夫人也穿长袖，手上还戴着蕾丝手套。

王春燕拍了拍罗莎的肩膀：“父亲叫你，该去敬酒了。”

罗莎打了个激灵，冷了似的缩了下肩膀。

王春燕这才发现，自己打到了她受伤的地方。

后妈总是比她伤的更重，因为挨打的时候后妈总护着她。

从前担心小公主会害怕，新王后一边抱住她，一边挨打，一边还要对着她笑。嘴唇的弧度刚好是王春燕喜欢的样子。

后来王春燕不哭了，新王后还是会对着她笑。因为魔镜说了，她笑的时候才是最好看的，国王不会允许她没别人好看。

她自己也不允许。

“怎么了，”贵妇人打量王后，“殿下不舒服？”

王后轻轻摇头，眼神偷偷飘向国王，希望他没注意到自己在宴会上的失态，否则又是一场歇斯底里。

“我快十六岁了，”王春燕为罗莎领路，转头轻声对她说，“我攒了很多零花钱，可以带你逃。”

大概是觉得她幼稚，罗莎笑的不客气：“我是王后，我哪也不去。”

“可我比国王更喜欢你，以后还可以保护你。”

“你喜欢我又有什么用？我要国王的喜欢。”张开的绒羽扇面挡住了王后的脸。她快走两步，拉远了和王春燕的距离。

人群熙熙攘攘，交际舞曲盘旋。香蕉船巧克力华丽得不像样，软塌塌的地方总让人想捅下去。

王春燕想追上罗莎的脚步，胳膊却突然挨了一石子，不知道是谁家的少爷带了弹弓过来。

抬眼一瞧，一个姑娘躲在大厅的金柱后面，打扮潇洒，正紧紧盯着自己。

看上去是把小公主打疼了，艾米丽讲话时有点犹豫：“王后一直出钱照顾猎人小镇，所以不管你是谁，都不许欺负王后。”

王春燕眨眨眼，被这套理论气鼓了脸，两腮红扑扑的。“我没欺负王后，但你刚才欺负我了！”无视艾米丽瞬间慌乱的神情，王春燕向柱子后面走去，免起袖子露出前几天就受了的伤。

“你看，都是你刚才打的！好疼！”

淤血在细嫩的小臂上格格不入。新手猎人有些不知所措，她是偷溜进来的，没想到惹了祸。

仔细看公主的伤口，艾米丽歪了歪脑袋，“你……什么，这个位置不对，我只想轻轻碰你一下，不可能打歪成这样！”

“那就是这里！”王春燕往上拉了拉袖子，露出第二块淤青。同样的伤口到处都是，可以让对方挑一个顺眼的认账。

“我好痛喔，你说你要怎么赔我！”

艾米丽这才知道，除了隔壁煅金店的老大爷，公主也很会讹人。

不过没关系，公主长的顺眼，讹人的时候笑嘻嘻的，没有隔壁大爷那张凶神恶煞的脸。

“还能咋赔！”艾米丽大大咧咧地单手叉腰，王春燕再靠近她就要夺门而逃了，“今天最多给你呼呼一下！”

—03—

“我喜欢你。”

王春燕当着国王的面，这么对王后说。

起因是王后语气娓娓，说嫁给王子不如挑个自己真正喜欢的。

国王跟着笑了笑，却猝不及防地挥动手腕，打到王后脸上。常年练剑的手心厚实粗糙，茧都硌人，王后鼻血如注，低头也不是，抬头也不是，懵在原地，魔镜都有些看不下去了。

侍女吓得跪倒，王春燕僵直地看向国王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
“你再说一遍？”国王发问，不知道对谁说。

反正王春燕拒绝理他。

王后擦了擦脸，笑着回应：“我是说，让公主找个喜欢的王子嫁了。”

国王越发爱看血色美人。罗莎是这样，王春燕也是，柔软的脸蛋总能勾起别人的破坏欲。

只要她怕你、敬你、还对你有所图，就永远笑脸迎人，绝不像上一任王后那样自杀。

王春燕理解不了这样的想法，就像王后理解不了她说的喜欢。

看着罗莎的笑容，王春燕第一次觉得好不舒服。

魔镜在国王走后对罗莎嘘寒问暖，直感慨美人怎么能被这么糟蹋。王春燕听来听去，感觉它可惜的也只有那张脸，好像王后没有别的优点。

白雪公主没有在王后的寝宫逗留，天还没黑就回到自己的卧室。今天是约好的日子，之前认识的猎手姑娘又要偷偷进来找她。

“你今天回来的倒早，”艾米丽扯扯嘴角，“不知道是第几次来给你上药了，你这伤怎么不见好啊。”

王春燕说：“皇家的医生没你好，陪着练剑的师傅比你凶。只能旧伤添新伤，你现在瞪我也没办法呀。”

“你还学剑术？”

“骗你的，”王春燕捂着嘴偷笑，“给伤找个借口，识相点就不要问了，不然我就大喊有刺客。”

艾米丽真想抛下她就走。

可惜自己还没赔完上次砸了公主的账。

“以后我可以教你点防卫手段，”艾米丽看着她说，“老国王再发疯乱砸乱砍，你就直接把他放倒。”

王春燕看着她难得认真的表情笑出声：“喂，艾米丽，我给你讲个会被砍头的事儿。”

“？！你有毒吧，别给我讲！”

“艾米丽，我暗恋王后！”

艾米丽呸了她一口，纠正说：“你顶多是，我想想怎么说……顶多是‘敬爱’，反正压根就不算暗恋。”

“哦，不算暗恋了，那就算暗恋的过去式。”

艾米丽用力按下棉签，药和伤口瞬间紧密贴合，疼得王春燕哎呦一声，毫无形象。

“你干嘛突然使那么大劲！怎么了，不许我喜欢王后啊，又不是真会被砍头……”

王春燕越笑越小声，她看向艾米丽的时候，发现艾米丽定定地看着她，没有跟她一起笑的意思。

“抱歉，我今天不是个很有幽默感的人。”

—04—

王后终究是对白雪公主动手了。

“公主拒嫁王子，国王一定会让她坐地牢的，到时候可比死还难受；嫁给王子，未来就是今天的我。”

魔镜没有头可以点，背靠着冰凉的地面，只有光在镜面上滑动了一圈，

它说：“我只是讲了一句‘世界上最好看的人将是白雪公主’——这是剧本啊，你把我砸到地上干什么，还加这么些借口。”

王后从它身上踩过，水晶高跟碾过了魔镜用来发声的孔。

后花园里，艾米丽惴惴不安地等待王后。

殿下还是那样明艳动人，一如从前出访猎人小镇时年轻，金发在阳光下柔顺极了。

“你跟公主的关系好像还不错。”

王后讲话开门见山，让猎人姑娘有些惊讶。正要解释，王后伸出手指，比了个噤声的手势，请她先安静。

“带公主去森林，然后杀了她。从此你私闯皇宫的事，既往不咎。”罗莎好像轻轻叹了声气，“不是什么难事，她信任你。”

艾米丽突然在想，自己从前能那么顺利地溜进公主卧房，恐怕和王后的有意放纵脱不了干系。

透过红茶的热气，艾米丽看向罗莎：“燕子是唯一的公主，国王不会同意的。”

王后摇摇头，不喜欢有人拿王权压她。

“去办吧，否则治你全族的罪。”

至于国王，这么多年来，王后头一次提起他会想笑，笑他愚蠢。

她对国王说，骗公主去森林，才能遇见王子。哪怕公主当时正躺在棺材里，王子也有办法唤醒她，还会娶她……嘘，陛下，别犹豫，这是魔镜预见的未来，你相信魔法的。

国王欣然同意，然后整理着装，不知道又要去谁举办的舞会，不带王后。

这一幕房间里的侍女似曾相识。

而当时的王春燕，抱着刚采给王后的玫瑰，站在门口。

空荡荡的走廊里没有人，也没人看见公主愣在铜色门把上的手。

时值秋日。

艾米丽又一次潜入王春燕的房间。这次她没有带自己配出来的药，只对王春燕说，我们偷偷去森林玩吧，我带着你，不会有伤人的动物敢靠近你。

房间内是从未有过的狼藉，环顾四周，整个硬木书桌侧翻，墨汁飞溅在墙壁。新进贡的挂画早已扭曲，山水和美人都被揉进地毯，边框配件甩了一地。公主站在房间的正中央，国王摆在她阳台的娇花被连根拔起，已经断成两节。

公主说，好爽。

艾米丽不知怎么的，突然笑了出来。

公主拉着艾米丽的手爬上阳台栏杆：“我们走吧。”

“而且我再也不想回来了。”

艾米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，在森林的最中央，刺向公主的前一秒钟，她放弃了。不是要和王后做对，只是选择站在公主这边。

“王后原本要我杀你。”

“这样啊，我还以为她只是不喜欢我，想赶走我。”

艾米丽不接话，牵着王春燕拐上小路，回猎人聚集的镇子。

“诶？等等！”王春燕说，“我这会儿该自己找小矮人了，你带着动物心脏回去交差吧。”

艾米丽皱眉，看着身后啰啰嗦嗦的家伙有些烦躁，已经能想到老了以后和她拌嘴有多麻烦了。公主娇生惯养长大，养起来一定很麻烦，只有亲自下厨才能征服她。

“小矮人算什么玩意，安静一点跟我回家，只有我能保护你。”

……

公主吃了两天艾米丽做的快餐。

发现还是死在森林里健康一点。

—05—

王后不是一个标准的反派。

至少魔镜觉得不是。

在魔镜告诉她，最美的人还将是白雪公主，王后只是苦笑了一声，感慨白雪公主果然还活着。

“其实不重要，”魔镜安慰她，“你看，至少你现在还是最美的人，可国王依旧容易对你发火，依旧夜不归宿。”

无所谓谁是最好看的，他只是腻了。你也别太恨他，这种事不分男女，你遇错人了。

“好麻烦。”王后自言自语，随后提起一篮毒苹果，披上黑袍去找公主，像是没听见魔镜的话。

有风刮着地上的落叶，却没有故意高情调地沙沙作响，好像这样能显得自己高冷，天气也冷。

艾米丽回家的时候，公主正坐在小屋外面啃苹果。

“嗯？你哪来的苹果？”艾米丽放下手里的猎物，坐在她对面也拿起一个。

“刚才罗莎送来的，”王春燕嘴里嚼着东西，话说得含糊，“披着袍子遮住脸，以为我就认不出她。”

艾米丽猛地扔掉刚放进嘴里的苹果：“这东西里面该不会有毒吧！”

“不好说，”王春燕又咬了一口，“艾米丽，苹果挺新鲜的，可我嘴里现在又甜又苦。”

猎人姑娘弯下腰，仔细看看了公主殿下。她这时候才注意到，公主没拿苹果的手紧攥着拳，不让指尖抖的太明显。

下一秒，王春燕被人按住后脑勺，唇上有柔软的触感，口腔内却遭到入侵。

“现在我们都一样了，有人陪你。”艾米丽说完，用了拉弓的劲拍打王春燕的后背，“快给我都吐出来！天还没黑呢你就抑郁了？又开始了是吧小非主流？”

“我，咳咳，我吃的是你昨天去镇上买的苹果，不是罗莎给的啊。”

“……那你不早点跟我讲！”

“哦我那什么，”王春燕开玩笑，“想看看你是什么反应。”她掀开桌布，把装着毒苹果的篮子提到桌面上，说：“这才是毒苹果，你刚要是丢下我，我就把它塞进你嘴里。”

“哇小混蛋玩意儿！你是公主吗我看你是恶棍吧？？？”

—06—

王后从魔镜那里得到了同样的答案，又是白雪公主。她也同样，又不悲不喜地说了一次麻烦。

这次她拿上了施着魔法的梳子，披着黑袍，再一次敲开了王春燕的门。

“姑娘，用它梳头会有好心情。我们有缘，今天就送你。”

王春燕没有配合她的演出，直接拉住了她的手：“以前你偷偷跟我讲过，不会让我随便嫁人。那时候我以为你不讨厌我。”

“……那是刚跟国王吵完架，随便向着你说一句。都是气话。”

王春燕不死心：“我打算跟着艾米丽混吃等死一辈子，不会再回去了也不缠着你们。你还是要杀我吗？”

罗莎抽出了自己的手，她被捏疼了。王春燕定睛一看，手背上有片暗红，无名指根上一道戒痕。

罗莎从来都不讨厌王春燕。

但是那又能怎么样，她是王后，能像王春燕一样白痴似的，直接拉着人说喜欢么。平民女巫挤进王室之前受的苦，天生的公主这辈子都不会懂。

“别碰我，给梳子施法的时候弄伤的。”罗莎拉下黑袍的帽檐，冲王春燕冷笑一声，“也许哪天我有幸找个小国做女王，接你过来为所欲为也不一定。”

“前提是我能活到那阵？”

罗莎没回应，宫禁时间要到了，她得回去。

皇城里可没这么平静。

王子在森林里没有找到公主，让满载的金银珠宝当场折返，自己来找国王发脾气：

“我知道公主肯定没死，你们把她藏起来了！”

国王瞥了一眼迟到的王后。

第二天公主的通缉令贴遍了全城。

艾米丽拿了一张通缉令回来，跟王春燕骂骂咧咧。她说，这画师技术不行，画得还没有你一半好看。就算那些人真的找上门了，我也能把他们都打跑，我是heroine，我谁都不怕。

王春燕笑着抱住她：“不愧是你！我就指望你了！”

—07—

白雪公主是一大清早回到国王身边的。

也许有哪家的heroine天不怕地不怕，可王春燕没那个胆子。她一直有很多害怕的东西，小时候怕自己和王后受委屈，长大了怕艾米丽受牵连。

国王喜笑颜开，人群散去后却把公主拉进角落里的休息室，戴着戒指的手背甩了公主一耳光，依旧猝不及防。跟从前比起来力气不重，却让公主的下颌留了道细口子。

他太久没有动过公主的脸。可是公主有错在先，她不该逃离一国之君的控制。谁都不行。

“再敢逃跑，你猜猜谁会进地牢。”国王掐住公主的脖子，小时候能直接把她摔到地上，现在只能将她搡到墙上，听着她剧烈咳嗽。

公主的弱势让他重新找回做父亲的威严，脸上有光。

商议婚事的现场好仓促，没有喜气洋洋的彩带和衣帽，更像是大型的贸易协约签署会。

“怎么样，”国王又露出那副和善笑容，“公主在森林里受苦了，还是王室的午餐吃着舒服吧。”

贵族拿起餐巾沾沾嘴角，动作十足优雅，比猎人们狼吞虎咽的样子文雅了不少。他说：“到底是谁要挟了公主，不如派兵去……”

公主拍了桌子：“你敢！”

“王春燕！你给我注意说话礼仪。”

风度翩翩的王子向公主伸出手，提前结束了国王的教育。吻手礼结束后，王子说，三天后婚礼会场见，以及，你可以换个发型，多扎几个辫子。

王春燕忍俊不禁，拿起王后之前用来杀她的毒梳子：“好呀，我现在就重新梳一个。你在这待着看好了，一会儿可别吓得要逃。”

预想中的中毒倒地没有发生。梳子齿划过头顶，王春燕只觉得暖融融的。

原来给梳子施的魔法，真的只是想让王春燕心情变好。

白雪公主当着外人的面鼻子一酸，可她没有半点嚎啕大哭的冲动，只能死命地揉着鼻尖。

“你怎么了？”王子皱了皱眉，“这是干什么，太不体面了吧，真的还算公主么。”

王春燕学着艾米丽的样子单手叉腰：“不想结婚就给我滚。”

话音未落，国王一眼瞪了过来。

—08—

婚礼当天，王春燕穿着婚纱，低头给自己系腰带。

王后敲门进来，帮她梳了一个王子喜欢的发型，说：“恭喜。”

“罗莎，你是真的想当女王吗？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。”

王后笑得轻蔑：“女王忙的很，没空瞎闹。”

王春燕了然，她们的确不是一路人。比起当公主，她更喜欢和艾米丽吃碳水化合物。

礼乐奏响，公主本该由国王亲手交到王子手里，二位携手向国王致礼。可国王刚闯进王后的化妆间，揪着她的头发大发雷霆。

“你的戒指去哪了？！为什么不戴！”

王后一如既往没有反抗：“怎么了，又让你丢人了？”

婚礼当天不该让王后的身上出现红肿，可国王就是忍不住他的暴脾气。房间内的东西已经被摔得七零八碎，国王抽出一个个抽屉检查后又将它砸向地面，每一声都哐地震在别人心里。

绝不允许有人忤逆他。

哪怕婚礼结束的瞬间，他就要赶去找公爵家的小姐约会。这是他们早就约好的，谁能拒绝青葱年华的小姑娘撒娇。

王春燕从他身后捅进刀子时，他刚扬起手。

温热液体四溅。被扼住喉咙一般，生命力剧烈跳动，躁得灼手，热烈不过几秒就趋冷了。

王春燕比自己想象中冷静。捅刀的瞬间她丝毫不觉得兴奋，只剩一种莫名的轻松解脱。

 “收拾一下，即将‘被迫’上位的女王陛下。”  王春燕对被拉扯得衣衫不整的罗莎说， “你可以考虑和我同流合污，或者再让我上一次通缉令。”

王后没说话，揉了揉刚被国王砸中的后肩。公主手里还握着刀，眼看着国王无力地瘫下。

这个人从来没有这么柔软过。

“帮我掩护罪行，还是做个诚实的女王，给你一个故事的时间考虑。”

王春燕蹲下身子，转动刀柄感受尖刃在国王体内的游弋。

说实话，恶心。可是她好喜欢眼前这个不会反抗的男人。

“我给国王讲完这个故事，然后就要逃跑了。”

森林里还有个大大咧咧的猎人在等她，或者说等一个不辞而别的道歉。如果杀动物的不嫌弃杀人的，王春燕打算继续跟她吃快餐。

——完——